两周之后的一个晚上，店铺Q.Sii来了一位穿著打扮都挺美丽的女孩子。

(资料图)

她跟北泽莲店长报名字和担当的时候，我正带着自己的客人入内，所以没怎么留意她的正脸，只觉得她背影可爱。

我见一之濑枫的客人没到，就让他一起过来当助手，一块跟我的客人聊天。

上周的新人动员会，一之濑问了一个让凌波润都吃惊的问题。

他举手说：“同样是待客的服务业，在海外被贬低成大葱鸭，在国内则以销售额是否过亿为边界、区分了牛郎的顶级与否，为什么？”

这显然是触犯了一个新人能提问的底线！

换林高志董事或是本城一辉CEO主场，估计一之濑枫会被——

当即责令离场和回家思过写检讨状。

且不说凌波润疑迟了半分钟，才做出的晦涩又保守的回答，我觉得之前零斗对海外观众的解释最合理：

日本牛郎为女孩子带去幸福和梦想，并用指名和总销售额证明自己的价值。大葱鸭是当地的客人们通过金钱就可以无条件占有和获取的私有物。失礼了。

北泽莲照着惯例，礼貌询问：“客人您好，请问您有预约吗？”

朝比奈游眉飞色舞地往出口跑去，隔空对北泽莲喊了一句：“店长，我的常客刚到楼下，我去带她上来，先走了……”

等朝比奈游离开后，北泽莲朝眼前的女孩子说：“这位客人，不好意思，‘星川爱子’这个名字已经有人使用了。”

对方得意地用手撩了撩发丝，说道：“我就是星川爱子本人。”

北泽莲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地推了推无度数的眼镜，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：

她那暖金色的长假发烫成了波浪卷，柔软而有光泽，长长地散落在在后背上，扎了二分之一，别着一个嫩粉色的山茶花发夹。

她的妆容精致可爱，拎着一个菱格花纹的名牌小包，穿着长而修身的水色连衣裙和后跟极高的细跟高跟鞋。

“什么！？请稍等——”

北泽莲对来客难以置信。

这怎么可能是行川爱子？

眼前的她，对比第一次来店时的她，简直判若两人！

就算是整容也不见得如此成功啊！！

我看见北泽莲向我走来，以为有其她指名客叫我，便与身边的女孩子干杯。

我正要对她说自己暂时离开会儿，过后再来跟她聊天小酌，却不料一下子被北泽莲从坐席上拉了起来。

北泽莲手指结算台的位置，在我耳边小声说：“恋代表，打死我也不信那个人是星川爱子！”

我愕然，那个漂亮的女人……是……

不可能，绝对……不可能……

在坐席的转角处，我再次问店长：

“你说那位客人是星川爱子？” 

北泽莲至今还摸不着头脑，恍然应道：

“不是我说，是她自称叫：星川爱子！” 

我过去，打招呼道：“客人是爱子小姐吗？”

“我是言出必行的人，上次我说我再次来店的时候，要给风间天丽总支配人下个大订单，现在我来了！我就是星川爱子！”

她把身份证重重地拍在结算台上，用来盛放现金的塑料托盘被震得左右晃动。我比照了一下，确实不像。

她解释说：“我现在是女公关了，样子当然比以前变化大。”

“你，你当了女公关？”

北泽莲目瞪口呆，没想到连星川爱子这样平淡无奇的女子，都有勇气干那一行。

为了那配得上帅哥牛郎风间天丽的光鲜美丽的美容，我估计她没少折腾化妆师和美容师。

只有一点在我的意料之外，那就是如此雷厉风行、立约履约的女孩子，在夜的世界里已经很少见了。

星川爱子的独特之处，不在于她身上自带的一股蛮劲，而在于她对目标的执着。她在明知道高级牛郎店Q.Sii从上到下都看不起自己的情况，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蜕变，这在客源当中着实是独树一帜。

从旧时的“土味掉渣”到如今的“招摇而过”，星川就像是一颗让人捉摸不定的星星，那些至远至近、至深至浅、至明至暗的光芒，被她集于一身。

换做以前，我是不会把目光在这样的女性客人身上停留过久的。

我深深以为：

她们固执而危险，偏激而高调，所言所行，统统都是在向这个世界显摆。

极端之处，她们甚至巴不得跟担当一起“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”，乃至是“同归于尽”。

我在这个牛郎行业整整十年，所以能够总结出这类女孩子的共性。

你们觉得这样的客源可怕吗？

——那么我告诉你们，不可怕。

——最好的应对方式，就是少看她们几眼，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同时，也跟她们保持距离。

而现在，我却觉得自己的观念在转变。

至于转变的具体……却难言。

因为我难以说服自己，说服自己因实际情况而变：

拉近，或者说是“缩短”那类客人……跟自己旗下的员工们之间的距离。

店内的多颜色灯光和背景音乐，对我冷静判断一切没有任何影响。

我就站在收银台侧的月球灯旁边，继续观测事态的发展。

“对呀！”

星川爱子收起证件，丝毫不把北泽莲的反应当回事。

北泽莲问：“你现在在哪家俱乐部上班？”

“我原本想去银座的高级俱乐部，但是后来我想：还不如选择歌舞伎町的一流女公关俱乐部呢。跟喜欢的人，离得越近越好。”

我问：“哪家店？”

“over beauty，节子妈妈的店。”

我心中一惊：

那不是新井铃铃花、美笑子和爱咲千依同时在籍的超级有名店吗？

这下子可好了，我是铃铃花的旧担当，润董事是美笑子的旧担当，夏本让是爱咲千依的本担……现在风间天丽是星川爱子的本指名担当……这些over beauty的女人们啊，这些in group的牛郎们啊，全都凑齐了。

会发生什么事呢？

我摇了摇头。

星川爱子接着说：“我提前预支了工资，带了一百五十万过来，今晚我会用光！”

“这就是你说的大订单！？”

北泽莲抽了一下鼻子，见多了一场一席千万开销的他，对星川爱子报出的金额不以为然。甚至……他觉得可笑，一百五十万，一瓶高档白金天使香槟的税前价格罢了。

“我的第一份工资，花在我喜欢的担当身上，不大吗？”

星川爱子局限在自己的观念里，反问。

——你不为自己留点吗？

——你这钱对天丽来说，花了跟没花一样！

北泽莲在心里嘀咕了一句，嘴上却说：“真是勇气可嘉！”

“人生，就是要让自己快乐啊！”

星川爱子露出一个自满的笑容。

我、北泽莲和一个内勤领星川爱子到一个空位坐席就坐的途中，她的高跟鞋发出咯咯咯的声音，在今晚的轻柔风格的背景音乐中，竟然格外鲜明。

她一边单手提着裙摆，一边不掩饰自己的心情说道：

“我很讨厌穿高跟鞋，特别是这种18厘米的尖头细跟鞋。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？风间天丽不是182厘米吗，拔群的高和帅，跟他走在一起时，我不能因为身高落差而被别人小看。”

“爱子小姐是想跟天丽总支配人店内走场？还是店外邀约？”

听她一副想与自己的王子在一起、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获得瞩目的口吻，我不禁问了一句。

她认真地回答说：“现阶段我的目标是离店指名时，让跟天丽在一起的自己光彩一点。”

北泽莲对我小声说：“星川爱子看样子是抱着必死的觉悟，要创造一段田舍灰姑娘征服in group的首席美少年的传奇了……”

我笑着说：“真是令人期待啊！”

北泽莲也笑道：“是啊，万一载入《歌舞伎町·真爱物语》史册了呢？是好是坏，都有in group和Q.Sii本店的一份。”

星川爱子交叠着手掌坐在沙发上，镶嵌着银色花瓣的指甲在吊灯的光芒下闪闪发光，她等着天丽过来。

“我很羡慕天丽总支配人。”陪聊的助手神崎健人说，“爱子小姐这么喜欢他，我也想遇见一个对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子。”

爱子问：“我心里想什么，你都明白？” 

“明白，但也不明白。一半是从《in group话术手册》里学的，一半是用自己眼睛看出来的。天丽总支配人的痛客很多，不像爱子小姐你，你是真的在赌上自己的人生去爱一个人。”

“他的痛客很多吗？”

爱子喝了一口饮料，问道。

“我虽然是个新人，但是我也知道望月恋代表和北泽莲店长一直保护他，过滤掉了一些他们觉得不合适跟他接触的客人，也许爱子小姐是个例外。”

星川爱子自嘲：“我是个即使被过滤掉也会来店的执着的女人。”

神崎健人一边调酒一边说：“之前，汐里小姐在店里闹，不满意天丽总支配人没给她名片，我的朋友被吓跑了，说牛郎店不是好地方，但是我留了下来。”

星川爱子好奇：“你为什么留下来？”

神崎健人说出了一个很朴素的理由：

“我想跟这家店的人一块儿工作。”

天丽走过来，叫了句“爱子，欢迎光临”，然后坐到了她身边。

爱子留意到，天丽今天穿的衣服跟他拍摄in group十人看板照的是同一件。

“我看到爱子小姐，就有一种人类第一次登陆月球的感觉。”

天丽用这样的比喻，来表达自己对星川爱子这副打扮的“大开眼界”。

爱子愣住了，不知道天丽是什么意思。

她看着天丽的眼睛，不安地问：“你觉得今天的我怎么样？”

天丽想了想，认真地回答了一句：“像一只孔雀。”

——真是名不虚传的观赏品牛郎。

——活生生的一个冷场制造机器。

神崎健人虽然早就被打过预防针：

天丽的话术水平为零，轮到你当他的助手时要醒目一点。

但是作为大学生兼职牛郎、才第五次出勤的他，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丽能用这样一个奇怪的比喻，就只好把把菜单台历移到桌子的右下角做暗示，向内勤求助。

雄孔雀比雌孔雀漂亮，照着这种思维理解，天丽的话确实有点欠妥。

“你觉得我像只孔雀？”

星川爱子神色炸毛。

“你的裙子跟孔雀的尾巴挺像的……”

风间天丽不解风情。

面对这样的上司和客人间的对话，助手神崎健人只好陪笑。

眼尖的内勤马上注意到了坐席的氛围不对劲，但是现在，店内并没有哪个从业员是空闲的：

每个牛郎都在各自的坐席上忙着招呼客人；北泽莲店长在讲电话，也不便过去打扰……最懂得补足天丽的话术短处的一之濑枫，现在正跟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聊在兴头上，远远地就能听见那边传来的笑声和掌声，接下来他拿到一瓶80万的绿桃香槟是早晚的事。

内勤做出了判断，他走向我，请求说：“恋代表，有劳了！”

我点点头，说：“知道了，我马上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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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：

1、豪快中尽显无畏、进击中满怀憧憬、为了爱怎么样都可以，这是灰姑娘星川爱子喜欢上王子风间天丽的爱情物语。后续敬请期待。

2、天丽，你的话术没问题吗？

3、over beauty，这家卡巴俱乐部，不管是妈妈桑节子，还是周旋在凌波润和林高志之间的女人美笑子，又或是双标心机的我的旧客铃铃花，看似懂事的夏本让的太客爱咲千依，那些女人们，个个是厉害角色。

米娜桑，在读的读者们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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